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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析“定瓷有芒”中“芒”之寄义尊龙

发布日期:2024-01-23 17:26浏览次数:

  定窑白瓷是隋唐出现真正意义白瓷之后,延续烧造白瓷最为出名的窑口,也是宋代五大名窑中惟一的以白瓷勠力的瓷种。全国各窑口都有效仿定窑白瓷,被效仿程度超过全国任何一个窑口,其产品在市场上备受欢迎。宋金时代,定窑瓷器曾一直进贡宫廷作为御用品。然而定窑在北宋晚期却被宫廷弃之不用尊龙,而“命”汝窑取而代之。北宋宫廷“弃定”的直接原因是定州白瓷有“芒”,但对 “芒”字的解释历来说法不一,有人说是芒口,有人称应为光芒,本文试图从几个角度入手,探寻“芒”字之含义。

  南宋叶寘的《坦斋笔衡》载:“本朝以定州白瓷有芒不堪用, 遂命汝州造青窑器。故河北唐、邓、耀州悉有之,汝窑为魁。”从上面这段文字可以解读出一些信息:首先,定窑瓷器曾经贡奉宫廷。其次,北宋宫廷“弃定”的直接原因是定州白瓷有“芒”,但对“芒”字未作进一步的解释。第三,北宋宫廷“弃定”的同时,“命汝州造青窑器”,理由是“故河北唐、邓、耀州悉有之,汝窑为魁”,即汝窑的品质最好。此处明确指出汝州“青窑器”,可以理解为汝州与唐、邓、耀州当时均有青窑器,只是汝州青窑器的质量明显优于唐、邓、耀州产品。文中很明显是将定州白瓷器与汝州青窑器来作对比,以往解读多侧重定瓷与汝瓷的对比,但更要注意到“白”与“青”的对比。因为定州“白”瓷有芒不堪用,遂命汝州造“青”窑器,作者很有可能是从颜色的角度来陈述的,定州的白瓷因光芒太盛而被弃,取而代之的是汝瓷等颜色较深的青瓷窑口。所以这里定州白瓷的“芒”很可能就是指光芒。

  此外在诗句“低昂黄金杯,照耀初日光。檀心自成晕,翠叶森有芒。”出现过芒字,宋人苏轼以此诗来赞美秋葵。其中的“芒”应解为光芒,故此处的定瓷有“芒”可能指光芒。

  现今的辞书以及大多数古陶瓷鉴赏书籍都将“定瓷有芒”解释为定瓷的覆烧工艺所致口部无釉的毛口,并称之为“芒口”。因定瓷有“芒口”,所以“弃定用汝”。其实,“芒”即“芒口”在文献中是找不到佐证的。造成这种分歧的是汉语文字的歧义性。商务印书馆《辞海》对“芒”的注释:①草名。②草的末端,也称细毛的末尖。③尖端,锋刃。④光芒。史记天官书:“岁阴在酉,星居午。以八月興柳、七星、张晨出,日长壬,作作有芒”。⑤通茫。⑥秦汉县名。据《中华古汉语字典》之“芒”字有8种释义,与上述字面理解比较接近的有:③谷实外壳或某种植物茎叶上的细刺;⑤光芒。

  定窑在北宋早期主要为正烧,中后期为覆烧,口沿朝下,口沿一圈无釉,称为芒口,但也有早期正烧器物刮釉留芒的情况,以方便加金属扣。

再析“定瓷有芒”中“芒”之寄义尊龙

  “定州白瓷有芒”,且不论原文原意如何,按字面理解,很容易让人直观联想到传世器物中因芒口而镶金属口的定窑瓷器。考古资料也显示,从北宋中期开始,定窑开始采用覆烧技术,虽然能极大提高效率,但覆烧也有缺欠,器物口沿无釉,不便使用。田野考古的结果与古代文献正好对应上,于是加釦出于遮芒渐渐成为定论,认为毛涩的芒口使人在使用时缺乏愉悦的体验,所以内廷用器放弃了定窑,转向新兴的汝窑。而定窑窑工想出的补救办法是用金属片包镶口沿,这就是釦,它既是遮掩,又是装饰。但是,看似完美的论证忽略了之前、之后定窑及其他窑口加釦的情况,忽略了时代艺术的整体潮流。定瓷釦口的做法还应该放到整个宋代工艺美术的大环境中去讨论。

  定瓷的芒口不一定是缺陷。芒口覆烧有两大作用:一是提高产量,定窑的覆烧技术是用垫圈组合的匣钵将碗盘类器物扣过来烧,垫圈组合的匣钵高度仅及一般仰烧匣钵的五分之一或六分之一,能节省窑炉空间,降低烧造成本,产量大幅提升。二是提高质量,正烧的瓷器很容易走形,大部分都是歪歪扭扭的。而覆烧是倒扣过来口沿向下烧制,接触面更大,受力均匀,膨胀系统是固定的,器形一般较为规整,变形情况大大减少,提高了成材率。而且,芒口覆烧的垫圈是比匣钵更加浪费的,因仰烧匣钵是可以重复利用的,反而覆烧所需要的垫圈是一次性的。应该说,定窑为了烧制出更高质量的瓷器,转而使用相比匣钵更加浪费的一次性垫圈。

  镶口也不一定是遮瑕。镶金属口工艺早在五代时期便已出现,较之北宋中、晚期定窑由于覆烧造成的芒口而言,镶金属口远早于芒口出现之前。古人认为用金银器可以益寿延年,使用金银器是身份地位和富贵等级的标志。所以,瓷器镶金属釦,更多是皇室为了显贵的装饰,而非遮盖芒口缺陷的必然结果。

  从定窑的发展史来看,早在五代至宋初的定瓷中就可以看到加釦者,它们甚至出现在辽代墓葬中。辽前期的驸马赠魏国王墓、叶茂台辽墓,都出土过“官”字款定窑白釉器,口作花瓣式,镶以宽边鎏金银釦。1969年河北省定州市城内北宋至道元年(995)净众院塔基地宫出土,现藏于定州博物馆的白釉刻花长颈瓶,“瓶口配卷枝钮覆叶纹鎏银盖,并以鎏银片包镶圈足。”这时的定窑尚采用匣钵仰烧,细窄的“芒口”并非源自不能施釉,而是有意刮釉露胎,增加摩擦力以便金属镶边。如此看来,早期定瓷的加釦更多的是出于艺术形式的需要,而它效仿的楷模应该是吴越的金稜、金釦瓷器。考古的结果也可作为佐证,早期加釦定瓷,釦皆为金或银鎏金,且品质优良,出于等级较高的墓葬,显示着它们属于高档瓷器。

  越窑的金釦瓷器开启了一种新的艺术潮流。用金属包镶瓷器口沿,华贵闪耀的金银与温润内敛的瓷形成强烈对比,既有质感的差异,又有颜色的区别。艺术的风格不会随着王朝的覆灭而骤然改变,通常都会延续一段时间,待新的政治文化因素孕育出新的时代审美才会渐渐退出。北宋前期的工艺美术,还留存着五代的浮靡奢华,清隽典雅的宋风要到北宋中期以后才逐渐形成。晚唐五代在瓷器漆器上加金银釦、稜的做法,极有可能在北宋宫廷沿袭。

  一直到北宋中期,内廷里仍有为数不少的银棱器。仁宗天圣元年(1023年),查处了内侍高品、朱文正的违法行为,“拆御厨银棱器,折金银三千六百两”。随后帝王诏令三司严加勘察,追究相关责任人。御厨里能够施以银棱的器物,应是等级高、供皇室贵胄宴饮的食器和相关小型木制家具,最有可能的材质有漆木和瓷两种。两人偷盗拆除的大致就是瓷器釦口、牙茶床子、红藤盘子之类的金银稜。能够折卖出如此高价,御厨中加银棱的器皿数量会相当可观。仅仅依靠宋初吴越进贡的那些恐怕不够,必然还有后来制作的。而且,这些加金银棱的器物等级一直都颇高。就漆器而言,北宋景佑三年诏令“非三品以上官及宗室戚里之家毋得用金棱器,其用银棱者毋得金”。南宋宫廷设宴庆贺度宗生日,“食器皆金棱漆碗碟”,与纯金、纯银的屈卮酒盏交映生辉。

  因此,北宋内廷瓷器沿用的金银包镶装饰形式无关芒口,是一种纯粹的装饰。追求的应该是金银和瓷在质感和颜色上差异,以及用贵金属来提升瓷器的品级。

  由此可知,早期定窑加釦更多是受吴越金稜秘色瓷的启发,追随高档瓷器的典范,所用釦以金为主。北宋中后期采用覆烧工艺后,定窑釦口才兼有金、银、铜材质。事实上,釦最初对于瓷器就没有实际的功能,完全是在于追求色彩的丰富,彰显帝王用度的奢华,后来才主要是解决技术缺陷的要求。

  定窑加金属釦口并非完全出于遮芒,而是受到时代艺术的影响。全国除定窑外的其他窑口如越窑、耀州窑、龙泉窑、汝窑、湖田窑、建窑、南宋官窑等,均有瓷器包口的情况。

  越窑秘色瓷在五代北宋时期,多有金、银包口的情况,当时覆烧芒口并未出现。尤其是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出土有金、银棱秘色瓷,说明当时包金银边并不是为了掩盖芒口的缺陷,而是为了彰显其身份地位。

  晚唐时期,越窑已经有了加釦的秘色瓷。法门寺地宫出土的两件金银平脱秘色瓷碗,碗口及底均用银包镶,与《衣物账》上“瓷秘色碗七口,内二口银棱”的记录相符。按照唐人记录,这两件碗可以称为“银棱秘色瓷碗”。

  至五代宋初,吴越秘色瓷使用金釦日渐频繁。在进贡北宋的礼单中,文献中多次出现钱氏送来的“金釦”“金稜”器物:

  (开宝)六年(973年)二月十二日……两浙节度使钱惟濬进长春节……金稜牙茶床子十、金稜红藤盘子一……金稜七宝装乌纹木椅子、踏床子、金银稜宝装床子十、银装椅子十、金稜秘色瓷器百五十事、银稜盘子十、银装笼子十。

  开宝九年(976年)六月四日……明州节度使惟治进……瓷器万一千事,内千事银稜。

  (太平兴国)二年正月八日,俶进贺登极御衣、通犀带及绢马万匹,又黄金并玳瑁器、金银稜器……三月三日,俶进金银食奁二、红丝络银榼四、银涂金釦越器二百事、银匣二。

  (太平兴国三年)四月二日,俶进……瓷器五万事……金釦藤盘二、金釦雕象俎十……金釦瓷器百五十事……

  (太平兴国八年(983年)八月二十四日)王遣世子惟?贡上……金银陶器五百事……

  吴越贡品中的瓷器,应该主要产自当地的越窑,其中部分加有金属“釦”或“稜”。材质的金、银涂金、银,则与瓷器品质的等级高下有关。秘色瓷在晚唐五代属越窑的贡御器物,等级最高,所以用金釦,数量也较少为150件。银涂金釦者次之,贡200件。银釦瓷器相对等级稍低,所以一次进献的数量会多,可达千件。在苏州地区的五代墓葬中曾收获一只裹足支烧的碗,口沿用金片镶包,相信就是金稜秘色瓷的实物。

  近年来新发掘的陕西蓝田北宋吕氏家族墓地中,出土的部分耀州窑青瓷,同样有加金、银釦,其中一件五瓣葵口碗的金釦还会依口沿表现出起伏变化。

  这打破了以往认为耀州窑不加釦,釦是定器特征的认识。更重要的是,耀州窑器皿并未使用覆烧工艺,谈不上芒口。那么,既然没有遮瑕的实际需求,用金银包镶口沿的做法是无从谈论功用的,只能是出于审美的需要。从加镶的部位看,目前已知的定瓷多是在碗、盘、钵的口沿,这些部位在使用时会与敏感的口唇接触,所以以往遮芒以提升使用感受的说法是成立的。但新出的加釦耀瓷,除了碗、钵一类,还会在注子的颈口、流口部分包镶,这些地方无从谈起使用时的涩口感。此外,吕氏家族墓的加釦耀州窑青瓷,包镶的银边较宽,与较早的金棱秘色瓷和金釦定瓷类似。从视觉上讲,这样的做法能够在器物口沿形成一道异色的装饰线,并引起人们的足够关注。从色彩上看,光亮的银和略暗沉的橄榄青器体形成了差异和对比。

  其实,再仔细梳理一下宋瓷,在南方的景德镇窑青白瓷和建窑窑变黑瓷中,也能偶尔觅得加釦的例子。青白瓷多采用覆烧,所以碗口无釉,原有金属釦。但窑变的建盏,挂釉肥厚,即便烧造时受重力影响有流釉也不至于产生芒口。日本收藏的精品建盏中,却也可以看到碗口加金釦的例子。尤其是金色的口沿与黝黑的盏身相配,显得雍容华贵。

  1972年在安徽来安县相官乡宋墓中,曾发现一件金釦玛瑙碗。可知宋代的玛瑙器也会使用贵金属包镶口沿,这就更加说明加釦其实和芒口不是绝对的关联。联系其他材料,尊龙更应该说金釦器是北宋对五代金棱秘色瓷的继承,是出于纯粹装饰目的的做法。尊龙定瓷因芒口加釦,只是巧妙的借用时代流行来掩盖自身缺陷,以达到不妨于用的目的。

  首先,为提高商品的竞争力,定窑首创了覆烧工艺,旋即被南北诸多窑场借用。因此覆烧仅是定窑工艺特性的一个方面,而非特异。而且,定窑所生产器型种类繁多,并非所有的定窑产品皆覆烧,正烧的定瓷也很多。这里需要指出的是,宫廷所需定瓷,绝非简单的碗盘等食器,更有陈设用品。而除碗盘一类的圆口器采用涩口覆烧外,其他诸如炉、枕、净瓶等琢器无法采用覆烧工艺,仰烧无涩口,不可能存在“有芒不堪用”现象。

  此外,为皇家制作御用瓷器是不计成本的,不会不考虑皇帝的喜好。但从史籍来看宋室对“金装定器”并未表示出厌嫌,“太平兴国五年九月十一日王进朝谢于崇敬殿,复上金装定器二千事,水晶玛瑙宝装器皿二十事,珊瑚树一株”。可见,在北宋早期,镶口的金装定器就已经进奉宫廷,即使定窑在北宋中期开始出现了芒口工艺的瓷器,仍然可以通过加镶金属口来补救,断不至于仅仅因为芒口就不喜欢定窑了。退一步说,即使北宋宫廷真的不喜欢芒口瓷器,完全可以下令定窑专门烧造不带芒口的器物进奉宫廷即可,尊龙既然北宋前期就可以做精品贡瓷,那北宋中后期应该更加具备这种技术实力。

  再者,在北宋晚期,取代定窑地位的汝官窑仍以镶金属口工艺来美化瓷器,而汝窑本身采用细小的芝麻钉支烧,并无芒口。所以说所谓的芒口缺陷并不是镶金属口的必然因素。定器覆烧裹足,加镶金、银、铜口,全器无露胎之处,表现出华贵的皇家气派。这种工艺被汝官窑所继承,在故宫中的汝官窑器以及流散到国外的汝官窑器中,加镶金属口的也为数不少。因此芒口不应该成为宋室“弃定用汝”的原因。

  瓷器镶金属口不是单纯为了遮盖芒口的工艺缺陷,其主要原因应该是将实用与审美融为一体的高级装饰工艺,社会较高阶层的官僚贵族所追求的益寿延年、标榜身份以及供养人为表示其虔诚而为之。到了后期,便将宫廷需要与遮盖芒口缺陷结合在一起,形成了大量的定窑传世器物中芒口镶金属口的现象。定窑精品瓷器,多出现在众多随葬品比较丰富的窖藏中,也证明了这一点。故 “芒口”并非缺陷,应该说是在提高产量为平民阶层所消费的同时,也兼顾了高级消费群体的利益。

  清高宗乾隆皇帝在位时,曾经亲自考订文物,投入大量人力、物力建置清宫典藏,还创作大量以陶瓷器物为歌咏对象的御制诗,据统计在200首以上。这其中,歌咏定窑瓷器的诗作有32首之多。统计故宫博物院、台北故宫博物院、英国大维德基金会、美国弗利尔美术馆等馆藏定窑器,共搜集刻有乾隆御题诗的定窑器物16件。通过这些诗句内容并结合档案材料,可以体会乾隆皇帝对于定窑瓷器的鉴赏品位。

  《咏官窑盘子》: “只以光芒嫌定州,官窑秘器作珍留。独缘世远称稀见,髺墾仍多入市求。”

  《咏定窑碗》: “粉定传宋制,尔时犹厌芒。注: 宋 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云: ‘故都时定器不入禁中,惟用汝器,以定器有芒。’盖其时新陶初出火气未除,是以不贵,今则已阅七八百年,古泽幽光,且以罕觏称珍,自不同当日矣。至今珍玉润,入夜拟珠光。訾近誉其古,尚圆岂必方。东坡琢红句,想未酌之详。”

  《咏定窑莲叶碗》: “赵宋传来白定名,尔时却以有芒轻。即今火色全消尽,一朵玉莲水面擎。”

  《咏定窑小盂》: “尔时虽是厌光芒,不及官窑用庙堂。岁久光芒销以尽,希珍今亦口金镶。”

  《咏定窑三羊洗》:中矩自成方,三羊义寓阳。佳哉开泰运,久矣息寒芒(宋时以定窑有光芒不用,惟用官窑器,见高士奇诗)。物每重于后,品知那有常。一时聊寄兴,五字亦成章。

  从以上御制咏瓷诗中,我们可以领会到乾隆这位得天独厚的大收藏鉴赏家,以及他的前辈——一代康熙大学士高士奇的观点;即宋时定瓷因其光芒太露,火气未除,不招圣喜,因而特建汝官窑取而代之的。因此,可以得出:至少在乾隆时代,“定瓷有芒”其含义当指光芒太露。我们不应忽视或轻视乾隆皇帝和康熙大学士的这种观点,因为毕竟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比我们更有利于接近那个时代。

  综观宋朝整个陶瓷发展史,可以发现皇家所追崇的是一种温蕴含蓄、幽玄寂谧的审美情趣。汝、官、哥、钧、定,“汝窑为魁”正是这种皇家审美情趣的体现。定窑其色白、紫、黑、绿,其釉为玻璃釉。釉质晶莹,光可鉴人。与其它青瓷相比,缺乏那种温蕴似玉、精光内涵的玉质感。这是因为宋代定窑制陶匠师为迎合市场需求和大众习俗,改善高温下釉的黏度、流动性和透明性,于釉中引入一定量的白云质灰岩及其它一些镁质原料,使釉的组成为“镁-灰釉”。这种釉有利于形成薄釉层,使得定窑瓷釉层特别薄,瓷胎色调能完全透过釉层。加之釉料提炼精细,胎体修整平滑,形成一层光亮度极高的薄玻璃釉,阳光下光芒四射。如系紫定黑定的话,会更显光彩夺目。尤其是色釉瓷片,其晶莹剔透的釉光与汝、官那种温蕴似玉的釉光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。

  这种差异,是由于其胎釉的地方性特色和民窑性质所决定的。定窑着重其商品的外在的夸张与民俗化,并非刻意追求那种内在的质感,虽然因其高超的技艺和精湛的产品质量一度被选进入宫,但终归与皇家审美情趣相悖而遭弃。

  汝官窑纯粹为皇家所建,时期当在弃定后不久。正因为要解决“定瓷有芒”的问题,才研究采用了“玛瑙入釉”的新工艺。“玛瑙入釉”对汝窑青色丝毫不起作用,但对消除火光以达到如玉似的光感是起一定作用的。所以应该说,汝窑是在解决了定窑与皇家追求上的最大差异后成功的。这种最大的差异,即不是文饰上的世俗化,也非工艺上的覆烧。因为这些是定窑很容易解决的问题。

  首先,由于他是有名的道君,道家崇尚青色,并且宋徽宗为人喜欢含蓄的美,不喜欢张扬的美,所以才会嫌弃定瓷太光亮刺眼,转而喜欢上收敛、含蓄和宁静的汝州青瓷,并慢慢弃用定瓷,正所谓“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”,由于定州白瓷与最高统治者的审美出现冲突,所以导致其开始“不堪用”。反而汝窑、钧窑、建窑等窑口的青黑色瓷器大受欢迎。

  其次,从器物盛放茶水后呈色来看,唐宋时期流行煮茶法,由于茶汤呈红色。青瓷盛茶水较为适宜,白瓷盛茶水则较为刺眼,色彩对比强烈,白色光芒太盛。

  唐代茶圣陆羽就曾在《茶经》一书中,从瓷器呈现的茶色角度品评越窑青瓷与邢窑白瓷:“邢瓷白而茶色丹,越瓷青而茶色绿,邢不如越三也。”“越州瓷、岳瓷皆青,青则益茶。茶作红白之色,邢州瓷白,茶色红;寿州瓷黄,茶色紫;洪州瓷褐,茶色黑,悉不宜茶。”原理类似,定窑白瓷盛茶汤呈红色,有刺眼光芒,而不受徽宗欢迎。

  此外,宋代苏轼在《试院煎茶》一诗中提及“定州花瓷琢红玉”,定州花瓷本身指的并不是多种釉色的瓷器,而是指刻花、划花或印花的定窑白瓷。当时的煎茶之法即茶叶经水煎煮后茶水变红,再把它注入布满各种纹饰的“定窑”白瓷茶具中,由于茶具的器身较薄,纹饰也深浅不一,盛放红色茶汤后,从外部观看,犹如精心雕琢的红玉一般。这首诗也与之前陆羽《茶经》中“邢州瓷白,茶色红”的记载相印证。

  因此,宋徽宗“弃定用汝”的原因很可能与其个人审美有关。由于定州白瓷盛放红色茶汤后,光芒太盛,容易刺眼,所以转而使用汝窑等青瓷。

  综上所述,“定州白瓷有芒不堪用”的“芒”字很可能是指光芒,而非芒口。笔者才疏学浅,观点不一定正确,仅是个人的思考。姑且提出,求教于专家及读者。

  2、[清]徐松辑,刘琳等点校:《宋会要辑稿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4年版。

  3、王建保、王委:《宋徽宗“弃定命汝”的背景因素探讨(上)——以定窑为中心》,《东方收藏》,2015年。

  5、丁新义:《北宋后定瓷不用于宫中辩》,《西安文理学院学报(社会科学版)》,2015年第18卷第1期。

  6、梁锐萍:《古陶瓷赏鉴史上的“火气存消”问题——从乾隆御制咏瓷诗谈起》,《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》,2020年第1卷第2期。

  8、韩伟:《法门寺地宫唐代随真身衣物帐考》,《文物》,1991年第5期。

  10、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等:《异世同调—陕西陕西蓝田吕氏家族墓地出土文物》,文物出版社2013年版。

  12、冯先铭:《中国古陶瓷文献集释》,台北市,艺术家出版社,2000.1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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